對於一些大型上市遊戲公司來說，過去一周是忙碌且不算順利的一周。Roblox、Take-Two Interactive Software和Unity Software等相繼公佈了季度財報，顯示增速沒有達到分析師預期。疫情期間許多人被困室內導致遊戲銷售激增，但後來的新常態──人們重返學校和辦公室，經濟出現放緩，通脹率創下新高──讓分析師紛紛質疑，這個在許多人眼中不會受到衰退影響的行業未來前景如何。

除了對強勢美元的諸多抱怨之外，這個季度的一個共同主題就是手機遊戲。在與分析師舉行的收益電話會議上，這個問題常被提起。分析公司Sensor Tower的數據顯示，2022年上半年，手遊收入按年下降近9.6%，至114億美元。下載量同樣下降，跌幅為2.5%。Take-Two在第二財季財報中下調了年度預售服務收入預期，理由是「對當前宏觀經濟環境的看法更加謹慎，尤其是在手遊領域。」

《Candy Crush》（攝影：Andrew Harrer）

多年來，遊戲行業的高層在公司股價高高在上的時候，總是宣揚手遊革命的到來。今年發生了幾筆意欲搶佔快速增長的手遊市場份額的大型收購，包括Take-Two以110億美元收購Zynga，以及Unity Software以44億美元收購移動廣告公司IronSource的交易。然而，隨著財報公布，分析師們卻有些迷茫。

證券商Wedbush Securities的分析師帕切特（Michael Pachter）表示：「手遊領域的表現極差」，並指出這種苦樂不均的狀況「難以緩解」。美商藝電（Electronic Arts）、Take-Two和Playtika手遊業務的業績都遜於預期。但動視暴雪（Activision Blizzard）旗下的King工作室──《Candy Crush》的開發商──遊戲內淨預售服務收入增長了8%。動視暴雪手遊業務中，整體遊戲內淨預售服務收入按年增加了200億美元，部分原因是在中國市場發行了《暗黑破壞神：不朽》（Diablo Immortal）。

這塊被普遍認為增長最穩健的遊戲領域，仍將面臨重重挑戰。遊戲技術公司Unity行政總裁里奇泰洛（John Riccitiello）說，無論是在蘋果的iOS系統還是Alphabet 的安卓平台，廣告商向發行商支付的廣告費都減少了。里奇泰洛沒有將原因歸於蘋果調整數據隱私政策──這些調整削弱了Facebook等依賴手遊的社交媒體平台。相反，他直接強調了經濟環境。他在公司財報電話會議上表示：「時機很明確：滑坡發生在全球銀行提高利率、媒體被衰退幽靈籠罩的時刻。」

任天堂《Pokemon Go》中的角色Mewtwo （攝影：Akio Kon/Bloomberg）

他指出：「我們與廣告商交流時，顯然能感覺到他們的謹慎。他們不願在廣告支出上大手筆投入。」手遊比較倚重於廣告行業，尼爾森的數據顯示，第二季度廣告行業萎縮了7%。

在這種不確定性當中，即使手握以上所有數據，也很難預測如何脫困。手遊領域內有數十萬款遊戲。有些是撲克類遊戲，還有一些是要求很高、甚至需要控制器的角色扮演遊戲。

Sensor Tower的遊戲分析主管Dennis Yeh表示：「過去，手遊處於起步階段時，人們認為它們都是一樣的。」他說，如今，分析師把它分成了幾類。Candy Crush等休閒遊戲或社交博彩遊戲的收入比較穩定，甚至會繼續增長。但人們對更複雜手遊的興趣卻在減弱，因為消費者再度開始通勤，或者更願意在空閒時間玩PC遊戲或主機遊戲。

他說，動視暴雪的《暗黑破壞神：不朽》是個例外，因為動視在中國這個全球最大遊戲市場的業務多於其他遊戲公司。

手遊《Fate/Grand Order》，由Sony旗下Aniplex、DELiGHTWORKS和創意工作室Type-Moon出品。（攝影：Kiyoshi Ota/Bloomberg）

手遊的賣點在於，無論我們走到哪裡，都可以隨時消遣：可以在上班的地鐵上玩《Solitaire Grand Harvest》，在回家的路上玩《Pokemon Go》，在電視機前坐在沙發上玩《決勝時刻：Mobile》，周日早上一邊喝咖啡一邊玩Marvel Snap。隨著疫情過後的重新開放以及經濟衰退擔憂到來，我們的生活發生了變化，部分遊戲仍將很好地融入我們的生活，證明在它們身上花錢物有所值，還有一些遊戲將面臨很大阻力。

Dennis Yeh形容：「現在是一場充滿逆風的大風暴。」

他補充，明年我們將能看到經濟增長恢復至一定程度。「會達到2021年的水平嗎？我不太確定，」他說，今年是「小插曲，因為有些東西超出了遊戲行業的掌控範圍。」──Cecilia D'Anastasio；譯 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