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品酒室三公里外的地方，太陽剛剛開始落在哈德遜河（Hudson River）上，有那麼一瞬間，我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餘暉穿過兩層樓高的玻璃牆，落在頭頂上方金色的層壓木樑上。屋外，映入眼簾的是農田和一戶戶人家，孩子們在廣袤的土地上嬉戲玩耍。在鋥亮的大理石吧台上，擺著一排無柄酒杯，服務員向我逐一介紹裡面的珍貴液體——顏色從淡黃色到棕栗色不等。直到我喝了一口，嘗到的不是雷司令（riesling），而是清爽的捷克比爾森（Pilsner）啤酒，才想起自己不是在葡萄酒酒莊。

我默默舉杯向恒喜啤酒廠（Lasting Joy Brewery）的老闆致敬，說了聲「幹得不錯」。這間釀酒廠於2022年在紐約州蒂沃利市（Tivoli）開設這處設施，是把哈德遜谷打造成納帕谷（Napa Valley）的先鋒之一，不過不是為了葡萄酒，而是啤酒。黑漆漆、工業風、通常以男性為主的空間是精釀酒館文化的典型畫面，暢飲者虛張聲勢的樣子，熱衷於苦度更高的啤酒。雖然這的確很流行，但這已經過時了。現在流行現代風格、給人溫暖感、粉刷成白色的空間，還有可以在裡面踱步的花園，有溫馨的品酒活動。甚至還有蜜蜂。

「葡萄酒莊注重待客之道，他們呈現給你的不僅是產品，」恒喜聯合創辦人溫納（Emily Wenner）說，「你必須提供體驗。」隨著曾經蓬勃發展的精釀行業開始停滯不前——一定程度上是因為市場飽和，僅僅有好啤酒已經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