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藥水警鐘2023.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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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測試、沒有監管。這款受污染的眼藥水如何在美國造成多人失明和死亡?

撰文/Peter Robison和Priyanka Pulla

攝影/Ina Jang

銅綠假單胞菌(Pseudomonas aeruginosa,又名綠膿桿菌)是一種杆狀細菌,長度不到一毫米。在培養皿中,它聞起來像玉米餅。它是個機會主義者,會侵入任何已經受損的組織,有潛在致命風險。在特別脆弱的器官組織中,致死率可能高達50%。但這種細菌最顯著的特徵是很難被殺死,最強的假單胞菌是超級細菌,對抗生素具有抗藥性。無論醫生施用什麼藥物,都無法阻止它們。

2022年5月,洛杉磯的一名住院患者身上驗出這種高致命性菌株,屬於美國首例。整個夏季,又出現三宗本地病例。就在醫生努力對抗這種細菌的同時,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下稱CDC)開始追根溯源,調查患者曾去過相同的地點和曾使用的相同物品。銅綠假單胞菌甚至在從未接觸過細菌源頭的人群之間傳播。先出現在康乃狄克州,然後是猶他州。在人們的肺部和血液中都曾檢測出它的身影。CDCP花了八個月時間,鎖定罪魁禍首,非處方眼藥水。兩種涉事品牌在市面上很常見,價格還不到知名品牌的一半,但並非假貨,也不是非法進口產品。它們在印度製造,由兩間美國經銷商成箱出售,而箱子上印有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下稱FDA)頒發的藥品庫存編號。

在假單胞菌導致四人死亡、十八人視力受損和數十人感染後,這款由EzriCare和Delsam Pharma生產的眼藥水才被召回。部分患者經歷非常可怕。這種細菌在四名患者身上傳播得如此之快,以至於醫生必須摘除他們的眼球來阻止病情擴散。有些人的角膜變成了疤痕組織的渾濁膿腫。還有的人患上了偏頭痛,眼睛分泌物過多,對光線敏感,連續數天甚至數月處於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