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業務蒸蒸日上,另一間始終未達預期;一間以不斷上升的估值籌集資金,一間卻遭市場重創;一間由非常能幹的二號人物主持大局,一間則在繼任計劃上飽受抨擊。
馬斯克同為SpaceX與Tesla的行政總裁。自從馬斯克收購Twitter,Tesla表現便每況愈下,但SpaceX卻蓬勃發展。有人甚至認為,這是因為行政總裁馬斯克放手SpaceX業務。
SpaceX今年計劃執行多達100次的飛行任務,相等於約每三天半飛一次。相比2022年的每六天飛一次,這項目標將為公司迎來分水嶺。SpaceX還將在最早今年3月首次推出商業太空漫步,太空人將走出距離地球約700公里的載人飛船Dragon。SpaceX還會嘗試把其稱為有史以來最強的火箭——星艦(Starship),首次送入軌道,期望火箭有朝一天能抵達月球和火星。
由少數人持股,現時估值約1400億美元的SpaceX一直為各種航天任務作準備。不太在公司露面的行政總裁馬斯克把更多主持大局的工作委派予總裁兼營運總監肖特維爾(Gwynne Shotwell)。不願透露姓名的現任和前員工透露,自去年10月底完成對Twitter的收購以來,馬斯克的心思都花在解決這間總部位於三藩市的社交媒體公司的營運和工程設計問題上,對SpaceX日常業務的參與有所減少。
這些員工稱,馬斯克在為公司設定長遠願景(包括登陸火星的目標)方面發揮了更顯著的作用。他們說行政總裁不一定要每天關注公司的日常業務,因為工作流程(如發射獵鷹9號)多年來已變得標準化,而且馬斯克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時,反而給人一種風平浪靜的感覺。
SpaceX和馬斯克對此則沒有回應。
額外工作
前員工說,當馬斯克高度專注於公司的日常營運時,往往令員工工作量增加。例如當他親自參與項目時,有時會隨意地突然要求員工作出改變。
又例如,現任和前員工都指出,有時馬斯克認為某些硬件有太多管子、連接器或電線,或只是不符合他的設計美學,就會要求員工重新設計和簡化系統。員工或需花時間給他解釋某些部件存在的必要,或需重新設計,作出需時數周的重大調整。有時,最終設計甚至需要重新安裝之前已廢棄的部件,出現重做的情況。
一名前員工指,當馬斯克把注意力轉向SpaceX時,公司有時會不定期地凍結招聘,因為馬斯克想對所有新員工的入職作最終決定。2021年底,多名前員工稱,馬斯克認為公司員工太多,需要裁員。在此之前,他亦曾經要求招聘經理證明應徵者的卓而不群,經理們只能試遍各種方法,包括詢問應徵者的SAT(學術能力評估測試)分數。在招聘凍結期間,因為很難得到馬斯克的批准,很少有人被僱用。
另一名前員工提到,他於SpaceX首次執行載人飛行任務前曾參與一個令人倍感壓力的周末會議(當時SpaceX正與波音暗中競爭成為第一間將NASA太空人送往太空站的公司)。一個周五晚上,馬斯克給SpaceX載人飛船Dragon的工作團隊發了一封電郵,要求他們周六早上召開緊急會議。第二天馬斯克姍姍來遲,匆忙告訴團隊,發射時間不能延誤,大家必須拚命工作,嚴格執行計劃。他還告訴團隊,這個項目的成員太多了。這次簡短的談話讓團隊成員感到不安,但他們還是努力把安全執行任務放在首位。
重任
有鑒於此,一些現任員工因為馬斯克專注營運Twitter,而鬆了一口氣。行政總裁的缺席令SpaceX大多數的高層都向肖特維爾彙報工作。NASA局長納爾遜納爾遜(Bill Nelson)去年12月表示,他曾和肖特維爾討論過馬斯克收購Twitter會否影響SpaceX。納爾遜說:「她向我保證,不會影響他們的任務。」
SpaceX於德克薩斯州的博卡奇卡展開「星艦」計劃,履行讓人類成為跨行星物種的重任。最近數個月,肖特維爾與公司車輛工程副總裁瓊科薩(Mark Juncosa)對項目有更緊密的監督。
一些員工說,在「星艦」項目早期,馬斯克經常出現在SpaceX位於博卡奇卡的「星際基地」生產設施,有時會親自監督日程安排,堅持進行設計更改。瓊科薩之前負責SpaceX的太空互聯網計劃「星鏈」(Starlink),現在他擔任了馬斯克當年的角色,負責硬件開發和安排項目時間表。
與此同時,自去年10月14日,即是馬斯克完成收購Twitter約兩周後,他的私人飛機就沒有到過「星際基地」附近的機場。
據現任員工的說法,在瓊科薩接管「星艦」項目的同時,公司更重視發射的可靠性和加強降低風險的測試。開發飛行器於最初幾年的風險較大,SpaceX每隔幾個月就會進行多次亞軌道試飛,其中一些試飛以火箭墜毀告終,碎片散落在附近的濕地上。馬斯克完成Twitter收購交易的同一天,The Information報道了兩周前「星際基地」的一次可能導致大約20多名機組人員受傷的測試事故。報道稱,這單事故引發了外界對其員工匆忙草率和投機取巧的擔憂。
自2021年5月「星艦」試飛並成功著陸以來,SpaceX就再未進行過發射測試。下一次重要的飛行將是「星艦」的首次軌道發射——一個被一再推遲的重要里程碑。馬斯克最近表示,最早可能在2月或3月發射。但他對發射日期的預測往往空有壯志。
「星艦」能否繼續發展的關鍵是可靠性,因為它背負著NASA 50年來首次讓人類重返月球的重要任務。NASA選擇了「星艦」來運載天空人往返月球表面,並計劃將於最早2025年初執行任務。SpaceX對於這款火箭有著宏大計劃,包括用其發射未來的「星鏈」互聯網衛星。
SpaceX可以在沒有馬斯克參與下急速發展,有賴他身後各司其職的高層。不過,他們只是負責實現馬斯克的願景。而馬斯克的歸來也只是時間問題。——Loren Grush;譯 簡遠、邵璐寧